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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梦》第二十六集

作者:于术芹 时间:2023-10-25
导读:长篇小说《梦》连载 作者:北方笑生&杏花微雨 第二十六集 迎新春药商送礼 过佳节千度设宴 文状元过了两天暗无天日的生活,第三天他也无心收拾自己,类似于蓬头垢面去市三院见宋科长。他是怀着大悲的心情去的。一路上文状元无精打彩,心里出奇地烦,见街上有人发出点笑声露出点笑脸,他都想上去把他们撕个稀巴烂。可偏偏造化弄人,前方光秃秃的柳树上,喜鹊麻鹊成堆

      长篇小说《梦》连载  

作者:北方笑生&杏花微雨


       第二十六集  


       迎新春药商送礼 过佳节千度设宴


        文状元过了两天暗无天日的生活,第三天他也无心收拾自己,类似于蓬头垢面去市三院见宋科长。他是怀着大悲的心情去的。一路上文状元无精打彩,心里出奇地烦,见街上有人发出点笑声露出点笑脸,他都想上去把他们撕个稀巴烂。可偏偏造化弄人,前方光秃秃的柳树上,喜鹊麻鹊成堆,在垂下的柳枝上翻飞嬉闹,给他唱对台戏,甚至有一只大喜鹊正对着他向他挑衅似的鸣叫。文状元气愤之极,他认为喜鹊是存心嘲弄他——人背运连鸟儿雀儿都敢欺负,便顺手拣起一颗石子,狠狠地向满树翻飞的鸟儿掷去,惊得百鸟四散。到了营养科,宋科长办公室的门依然锁着,文状元已是十分焦虑,怕再出什么意外,他已经承受不了人世间这起起落落了。问人,连个人儿都找不到,他心烦得几乎燃起火来。终于见到一个人,问,答曰:“你到药剂科看看。”文状元疑惑地问:“宋科长不是不在药剂科了?”那人答道:“现在宋科长是一身兼两职!”细问,才知道新药剂科长只上任一天便得了脑溢血,宋科长暂时兼代药剂科长。文状元这真是坐了过山车,也感到这世界真奇妙:几天时间几起几伏,大喜转大悲,大悲又回大喜!文状元兴奋地去见科长。很顺利,他取了个十二三万的计划,能净落六七万。这时候文状元才悔恨自己处事尚不老道,还拣起石子打飞了报喜的鸟儿。想着便采取补救措施,弯腰朝来时路边那棵树的方向,深深鞠了五个大躬,心里喊了十几遍“原谅”和“感谢”。文状元攻开市三院的消息在老乡们中间广泛传播,西洋妞也因此焕发了青春。转眼间离过年已是十来天。对于跑药人来说,他们都在筹谋着一件事,那就是送礼。羊倌老朱昨天拉回了一车箱猪后臀,这是漂亮媳妇江菁的主意。送这种礼看上去有些土气,可显得实诚。鞋匠哥二饼干了多年,送礼也成老功课,大体上依往年的惯例,按人头地位等级用处大小,都熟练地给客户做了安排。二结巴天明也在送礼。二结巴和半截俏得病那段时间,半截俏和他闹了一阵子。二结巴也不想过这不人不鬼的日子了,说:“你、你看着办吧!你、你动不动就拿这事儿来坑我,一坑月、月儿四十,一两个月,你、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媳妇?不错,我进、进歌厅了,都是你逼的,得、得病前四十多天时间,你、你叫我沾了一回身子没有?我、我就是条狗,你隔几天也、也得给我点红薯皮吃!何况名、名誉上我还是你男人!”半截俏见二结巴如此说,觉得自己确实太逼迫二结巴了,又觉得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鸟,和李乡长的事虽然二结巴不知道,但老天长着眼呢,兴许天明把病传给自己是老天安排的报应。待二人治好病,半截俏也没再闹,还一起生活着。二结巴的口儿不多,主要是公交医院,中炼厂和另外两个小口。他也问过几个人,想参考一下他们送礼的数额,见他们有的说得含含糊糊,有的说得没边没沿,也弄不清楚,就自做主张,花了两万块钱处理了公交医院和中炼厂那两个口,两个小口花了三四千,算不到人头上的小喽啰们用购物卡打发,一个人三二百的,分发了个满意。长脖大龙那个小口儿年前也没送货。他做难了:送礼还得贴,已经贴了两三千了,不打照面合适不合适?管鸡巴他呢,听天由命,回家!小白脸金贵也没啥生意,就一个小口儿,买了几张购物卡送去,过年心切,已早早回到村里。文状元也在送礼,但是他的任务不大,他只剩下市三院一个口了,陕东卫校所长退休了,关系没续上。不过现在他已经不太在意这个小口儿,也不用再面对清纯无暇的采购小姑娘了。市三院口大,送一次药的利润抵得上送陕东卫校一年。而在内心他是非常感谢那个小姑娘的,没有陕东卫校这个偶然的机遇,他可能早已卷铺盖离庙回家了,更谈不上“攻克市三院”这样伟大的成就。中原市的人中就木子大涛是大手笔。他的几个口都三万五万大气地作了安排,又同陕东市二院、中原部队医院、中原市六院、钼厂医院四个大医院的院长商量,今年过年到新马泰旅游,费用全包。经过商议,四个院长一致同意,出发时间确定在大年三十。木子大涛依此订了机票,安排妥当。过了腊月二十,在外的人都陆陆续续回庄子了。还没有回到家的,家里人也眼巴巴地数着离过年的天数,一天又一天的念叨。庄子里的人给外边的人看得高,能在外边混事就是有本事人。大李庄集镇上乱哄哄的,也不按逢五逢十的集日都在采办年货。今天是腊月二十六,人们过年的心情更急切了,一起床便忙过年事务。木子大涛和媳妇也回了村子。他俩是接母亲去城里过年的。“大涛回来了?”木子大涛扭回头,是李大伯,李大伯来集上买年货。木子大涛连忙笑着掏烟,问:“千度哥回来没有?前天见面说就这一两天回来。”李大伯慈祥地接住烟:“牛儿还没回来,说是到二十八了,你帮牛儿恁大忙!”大伯不习惯叫儿子千度,话里有感恩的味儿。“帮啥忙了,可别当回事,大伯身体可好?”大伯说的帮忙,指的是千度在县城买集资房大涛给一万块钱的事。千度是李大伯的儿子。“你妈说你这两天就回来了,天天在村口望,你回家了没有?”大伯慈祥地。“刚走到这儿,我说看看集上有啥东西,再买点,看了半天也没啥买。”木子大涛说。“咱这集上有啥买,你在城里啥没有,你妈一个人在家,也萦记着点!”木子大涛忙答应“是”,又问大伯年货办的啥样,需要啥言一声,又说了几句人情话,木子大涛硬塞给李大伯两盒小熊猫烟,大伯向集东头去了。木子大涛在集上看了看也没啥买,只将食堂门口卖的羊肉买了百十斤,小卖部的鞭炮买了一纸箱子,往村里而去。在村口木子大涛见李乡长的公子李密也回来了,停下车说话,问李密啥时间回来的,工作忙不忙等等。说话中才知道李密已调往中原市,在省纪委工作。大涛和李密相约,年后回城了一块儿聚聚。车到了门口,母亲已在门口站着。她说她觉着木子大涛已到门口了,出来接他。“小涛,赶紧出来,你哥回来了!”小涛已到了跟前。邻居听得动静也出来了。木子大涛连忙笑着向大家让烟的让烟,问好的问好。邻居们说笑着帮木子大涛搬东西。木子大涛的年货办的真丰盛,双排座车的后兜载得满满的,邻居们都打趣说:“看这有钱人啥劲儿!”说说笑笑,一片欢喜气氛。吉利梅把一支剥好的香蕉喂向婆母,婆母赶紧用手接住。吉利梅又从自己的手兜里取出一把两三寸长的小梳子,给婆母梳理头发。木子大涛让弟弟弟媳打开篓子,将带回的桔子香蕉等年货分份,在场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人人有份。邻居们喜得眉开眼笑,大涛心里也甜丝丝的。钻天猴没有送礼,他没口了。这段时间捣咕发票买了新车,今天开着新车回来了,一路飞快。庄子里街道窄,行人让不开,他只一个劲地按喇叭。人们看见是钻天猴在车里坐着,骂开了:“知道是你舅子,就不跟你避路,坑病人了俩钱,耍啥威风!”京官进村先下马,父老乡亲不可欺。一方水土一方人,参天大树由根起。天已黑尽,木子大涛带了四瓶杜康粮液,两条小熊猫烟去村长家。羊倌老朱鞋匠哥二饼也在,几个人又东拉西扯开了。 “啥时间走?”木子大涛问羊倌老朱。“要不是今天就走了,想着大长一年了,来村长家里坐坐,给村长拜个年!”“你这会儿成大人物了,听说全陕东的跑药人就你手里有货,再有几年你只怕连村里也不回了!”村长说笑话也诚恳,多少有一点别样意味。“村长,看你说到哪儿了,我就是有钱也得进这个村,看你跟我说成啥啦!”羊倌老朱笑着,有几分抗议。羊倌老朱不在家过年,他有生意摊子,离不开人。他这几年都这样,二十四五回来一趟,往家里送点年货。“那回大涛真性,一个计划挣二十几万!”羊倌老朱大声说,像恭维木子大涛又像活跃气氛。“大涛真是一个好人,有钱也不摆有钱人架子,你看钻天猴天光那鳖样儿,见了人一横一横的,头不是头脚不是脚,不定啥时候就要吃亏呢!”村长不动声色地说着真心话,褒贬分明。“你有钱是你的,别人也不花你钱,花你钱你也不给,谁欠球你啥啦!”鞋匠哥一本正经地附合着村长的话。“你记着,啥时候自己得认识自己,都是一个人!”羊倌老朱艰难地说了这句话,不知是有所指还是没所指,这个“你”也不知指自己还是指别人,不过这话也挑不出毛病儿。他也不想明说钻天猴,他和钻天猴有些过节,心里还有些顾虑。“都是一个人”倒是道出了在某种前提下人是平等的。鞋匠哥笑着问村长:”教学楼盖的啥样了?”“还再那儿扳(1)着,上了一层楼板,上冻了,开春接着干。”接着说,”匠人还不想干呢,非叫交第二期预付款,我去乡里要了几回,乡里说给八万,到这会儿只给了两万。我跟匠人说了,匠人答应说不停。”他说的匠人指建筑队。“就这,有人还说干部们吃黑啦,有球啥黑吃!”村长又补充说,”想想就不能干!”村长有些生气。羊倌老朱气鼓鼓地附合说:“有人就是圣蛋,好挑屁钱(2)儿,谁有本事谁出来干。当干部为村里出了多少力,连个好都不落!不用听别人说,越说越要干,都瞎鸡巴逞能,换换人看看他能架住架不住!”这几句话中听,村长刚鼓起的肚子瘪了下去,过有半分钟:“我也不说啦,你们也不说啦,我看大家轻易不见面,咋弄,喝几盅?”几个人来这儿坐坐只是个意思,在这儿说话也费劲,谁知拉扯住谁,传到人家耳朵里都不好看。一见说喝酒,便都说还有事,隔天再喝。村长已拆开瓶,说:“那中,你们都是忙人,我也不硬拦,今黑儿咱就把这一瓶喝了!”三人推辞,最后落在一盅上。每人喝了一盅,村长又让,几个人再也不喝了,只说:“俺们走,有啥事儿村长说一声!”“那肯定,有事儿还不找你们?过年都来我这儿喝酒!”三个人礼貌地说:————————(1)扳着:(方)扔着,放着。(2) 挑屁钱:( 方)挑刺儿。“中中”,村长起身相送,几个人往外走。进城是能人,回乡拜乡绅。做人善八面,方可成风云。第二天木子大涛和羊倌老朱又回到了城里。跑药者回到村里又给村子里输了血,村子又多了不少新闻话题。跑药者也各自拿出了自己应有的气派,摆个酒场,联络一下感情,走亲访友,看看叔伯大婶,见见同学朋友,调浓了新年气氛。文状元是二十八到家的,按说二十七就能回来,只是他在县城停了一天,同单位领导见了个面。初一这天文状元家有几个人,二饼、二结巴、长脖大龙、小白脸金贵、黑皮蛋都在,后来李乡长鞋匠哥和钻天猴也来了。李乡长轻蔑地同二结巴打招呼,轻蔑的原因是自己人不知鬼不觉地偷了他老婆。昨天他还和半截俏偷偷亲了一阵嘴,他知道半截俏掩饰得很严密。鞋匠哥喊着要喝酒,一边喊一边背着文状元偷偷瞅西洋妞。西洋妞一边红着脸低头回避,一边弄了几个菜,几个人猜拳行令,趁空说着三月份换防伪发票的事。说得热烈一时竟忘记了喝酒。还是二结巴结巴着喊了一声:“来,喝酒,喝、喝酒不谈场外事,车车到山前必有路,谁也不用怕,活人不、不能被尿憋死!”结巴而有力。李乡长听二结巴说话,身上激凌了一下。“来,喝酒不谈场外事,把杯里酒干了!”鞋匠哥喊着,二饼、小金贵附合着:“来,喝酒!”“这回咱——们选个酒司令!”二结巴天明提议。“我当!”钻天猴自告奋勇。“中,你先喝十八杯酒!”鞋匠哥说。“鞋匠,你不球能啦!你哄谁,谁当司令喝十八杯了?”钻天猴认为自己买了车身份也高了,直呼鞋匠。鞋匠哥说:“你不喝我喝!”“就不叫你喝!”钻天猴直直地说。钻天猴是想当酒司令。当酒司令在酒场上是一把手,也能风光一番,但鞋匠哥就是不让他。“是这,叫我说,鞋匠哥喝三杯,喝三杯当酒司令,大家开始,不耽搁时间了。”李乡长提议。李乡长年龄大了,说话别人也给些面子。二饼一旁只是微笑,他不想得罪人,看他们斗,这时才附合李乡长说:“就按乡长大哥说的,天光兄弟也不用再争,鞋匠哥也不准玩赖皮。”二饼一开腔,大家一致同意。鞋匠哥见场面已有利于自己,便表现出气派,高举酒杯喝了三杯,一杯一空干干净净,并说:“大家看见了,杯里都得喝干,空出一滴罚三杯。”鞋匠哥表现出了威严。“中!”大家都同意。“好!谢谢各位支持。他巡视了一周后,说:“大家既推举我当酒司令,我说话就算数,咱们先来大葫芦小葫芦,从左到右转圈,现在开始。”二结巴天明当酒保,开始斟酒。坐在中间的黑皮蛋问:“大葫芦,小葫芦咋来呢?”这本是不该提出的问题,但黑皮蛋平时不喝酒,不知道这道道。二结巴便解释道:“这可简单,挨住你,你接、前一个人的话,说大葫芦,手势比做小、小葫芦;说小葫芦,手势比、比做大葫芦,比错了就得喝酒。”二结巴结巴着解释,黑皮蛋还不太理解。“你来两圈就知道了!”鞋匠哥说。“开始!”鞋匠哥发出了命令。“大葫芦——”钻天猴是左边第一个人,手势比了个小葫芦。“小葫芦——”手势比了个大葫芦,这是二结巴。“大葫芦——”手势也比做了大葫芦,这是黑皮蛋。“喝!”一圈人哄笑,黑皮蛋脸有点红,一脸不自然,像有点羞,却没接酒杯,眼睛直看大伙,像在告饶。“这杯免了!黑皮蛋一直没入过场,第一次,破个例照顾照顾!”司令发话了,大家一致同意,黑皮蛋自然是感激万分。几个人又接住往下喝。鞋匠哥当司令是有目的的,庄子里的不成文的规矩是酒场不醉不散,这就要选个目标,大家集中灌他。今天的目标是钻天猴,从大家的眼神里可以看出。这会儿才开始,一会儿便设法对他进行轮番轰炸。“接着,开始——”……“你跑、你跑,你再跑我砍死你!”鞋匠哥正撵一个人,手里掂着一把切面刀,脸上有血迹。围观的人窃语:“他醉了!”他在撵钻天猴。“我没醉,我没醉,我非砍死他不可,你妈的,我咋好惹!……”文状元左揽右挡,在场的人一边揽挡,一边笼络安抚,一边向围观者挤眼作鬼脸。刚才在酒场上,鞋匠哥一看大家的眼色正合他意,便劲头倍增,话也多起来。钻天猴喝一杯酒,有点癞皮,没喝净,一空,空下来七八滴。几个人乱喊,一滴罚三杯,鞋匠哥看是机会也喊起来。钻天猴本已有点醉,手指鞋匠哥:“老子就是不喝!你戳老子的事儿,你跟我媳妇说我混女人!”说着伸手要打鞋匠哥。钻天猴指的是前些日唐彩彩进城闹事的事。唐彩彩一次在和钻天猴枕边絮语的时候说漏了嘴,把鞋匠哥供了出来。鞋匠哥岂是好惹的,起身就还手:“就是老子说的,咋了,老子屈说你了没有?老子敢做敢当!”鞋匠哥知道他给唐彩彩说的话露了馅,但是他不怕。二结巴天明、小白脸金贵几个人边揽挡边看笑话。鞋匠哥趁势抓起了一把椅子,要往钻天猴身上砸。钻天猴也不示弱,避过椅子,顺手抓起一个酒瓶:“你背后使枪,老子今天就给你算算总账!”边说边往鞋匠哥身上砸去。鞋匠哥躲闪不及,正好砸在鞋匠哥的鼻子上,顿时鲜血直流。钻天猴见事不小,知道鞋匠哥不肯罢休,赶紧往外跑。鞋匠哥抓把刀子撵出来,出现了刚才的一幕。初二开始是串亲戚的日子,也是接待客人的日子。快晌午时,二结巴的外甥子和外甥女来了。外甥女六岁外甥子四岁,俩人抬着一个兜儿,兜是用红绿色包装带加工编制而成的。里边放着一块肉,有二三斤的样子。大李庄附近风俗,过年串亲戚拿一块猪肋条肉,小辈去长辈家小的去大的家。十五回串,拿枣花馍,用白面搓成柱状的条子,编成或盘作好看的花儿,馍顶上嵌上一个或一块大枣放在笼里蒸熟。吃过了饭,两个孩子要走,二结巴天明等着媳妇给两个孩子压岁钱。他和媳妇说好了,亲戚们孩子的压岁钱由媳妇掌管由媳妇给。二结巴专门从银行换回五百块十元、和两元的新票子让媳妇拿着。媳妇说往年都是你给的,你落了人情,今年她给,她要落这个人情。两个外甥说了三四回要走,二结巴天明哄他们再耍一会儿,等着媳妇给压岁钱,媳妇像不知道似的。媳妇进了里间,二结巴也进去,同媳妇说。媳妇说:“不给,咱北北也没要过她家的压岁钱!”“管是姐不给,人家去年不是给五块,你嫌少,你送到了咱妈那儿了?”二结巴天明好说歹说,媳妇方答应,出来,每个孩子给了一张崭新的两块钱:“回吧,回去给你妈!”二结巴天明一看,火直往上攻。两个孩子见舅母给了张崭新的钱,高兴得吃不住(1),想着舅妈对他们多(2)亲。二结巴天明本想把钱夺过来摔在媳妇的脸上,但他没有,便愤愤地拉着两个孩子走了出去,北北也跟着二结巴天明说去奶奶家。二结巴天明到父母那边,都已吃过饭。两个孩子蹦着告诉母亲,说舅母给他们的新钱。二结巴天明脸一扑红,随手掏出钱给两个孩子一人五十块,又给母亲二百元让母亲零用。姐姐嚷着孩子不让接。下午二结巴去村北耍去了。晚上回来没见媳妇,掀开锅见没做饭。“你妈呢?”“在睡觉。”二结巴天明走进里间,见媳妇在蒙头睡觉,推一推不动,问又不吭声。二结巴知————————(1) 高兴得吃不住:( 方)十分高兴。(2) 多:( 方)多么。是给钱的事情露了馅。夜里,二结巴钻进被窝扳着媳妇的身子,千抚万哄,媳妇只是不吭声。一直哄到夜里两点,媳妇才哭着诉着骂着:“你有钱,管你给谁呢,你不用跟我说,你不把我当成人,你偷着给人钱,你背着给人钱!”娶了媳妇忘了娘,不忘娘亲又怎样?“你多有钱,我给了两块,你就给了五十块,一下子就给出去了一百,加上我给的四块,一共一百零四块。“才给了咱北北多少钱?五十块,一共吃亏五十四块!“啊,你姐亲,你姐亲,你姐不给北北一百零四块呢!你姐小时候引你(1)携你(2),她应该,她是谁养大的?她是帮你妈的忙!”“你妈还能做动呢就给她钱,给到啥时候呢!老了就死,也不早点死!”声音清脆,言语恶毒。哭天下父母,叹毒舌如此!又道:今朝是媳妇,他日为婆母。女人都这样,何以不三思?二结巴气极了,握紧了拳头就要砸下去,但是没有:拳一下去十天二十天是不能安生了,大过年的,忍!忍字头上一把刀,这把刀把二结巴刺得心灵滴血,阵阵剧痛。————(1) 引你:( 方)引,带。(2) 携你:( 方)携,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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