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梦》第二十集

长篇小说《梦》连载      

作者：北方笑生&杏花微雨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

第 二十 集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

三个药贩逛市场 

  一只“猴子”飚口技

        依漂亮媳妇之命，同木子大涛一块照看羊倌老朱门市之后，文状元的精神状态已经转为正常。虽然认为羊倌老朱罪大当诛，但“诛”与“不诛”自己说了不算。撇过这一点，剩下的则是对漂亮媳妇能耐的由衷佩服——一个乡下女人，没有多少文化，竟然在省城摆平了这么大的事儿，漂亮媳妇真是了不得！文状元又由漂亮媳妇想到棉纺厂女科长想到自己：嘻嘻，嘿嘿，哈哈，自己一个堂堂文化人，硕士学历，国家干部，十几年在机关单位混的资历，竟然在跑药这条河里被一个半老徐娘涮了，还是在殷勤中被涮的，是在争抢着打发饭钱中被涮的！和漂亮媳妇联系在一起，这时候他才感觉到女人的厉害。正思想着，二结巴来了，见文状元和大龙都在，说：“今天没事，咱们去、去药城逛逛吧？”长脖大龙听二结巴这样说，看了文状元一眼。文状元知道这眼神是在征求他的意见，想这些天自己也太沉闷了，便说：“走”。这段时间二结巴心情得到了排遣，精神有所恢复，不再想山里那点账和与半截俏争吵的事儿了。他觉着在半截俏面前自己就是一个乞丐，乞求过夫妻生活，乞求夫妻恩爱，企望半截俏通情达理，但都像竹篮打水一场空。天气很热，树叶都蔫了下来。三个人循着树荫往前走。也许是天热的缘故，蝉儿的叫声显得声嘶力竭甚至浮躁。阳光透过树的枝叶间隙射在人身上像火烧一样。三个人不想受这罪了，便坐六路公交车去药城。中原市医药城是新设的，没有举行开业典礼，一些门市已开始卖药。光顾的人像发现了新大陆：这儿的西药这么便宜，比医药公司的便宜一半还多，有的只是医药公司价格的三分之一四分之一 ! 如此想，仿佛上了医药公司几十年当一般。 这会儿有几个门市已挤满了人。门市外边也有不少人流动，有的已在开票。这里的开票是一个只写明数量、价格的单子，类似于人们常说的白条。仨人进了一个门市。“呀，三位老板来了！”欧阳经理向文状元三个人打招呼。“欧老板好！今天没在办公室？”文状元问，二结巴长脖大龙也微笑着。欧阳老板和大李庄跑药的老乡们很熟悉，他也挂靠了一个医药公司，好多老乡都在他那儿代票，办公室和羊倌老朱在同一个写字楼上，市场上门市由女儿照看着，他是两头跑。二结巴天明问欧阳老板螺旋霉素咋卖，欧阳老板女儿接答说一块二，是湖南岳阳的。价钱差不多，比在公司提着便宜多了。公司的进价是按两块算的，一件螺旋霉素四千板，能省出三千多块。当然去安徽太和更便宜，能省出四千多。药价上也真有抠头，一件药一省就是几千，是净利润。文状元二结巴他们又转了一个门市，见一个中年妇女，听口气像是开个体诊所的。说你这儿的螺旋霉素是一块二，便宜！她后悔已买了，前边那一家一块三毛五，每板差一毛五，五百板差了七十多块，从前头到后头丢了七十多块钱，那妇女心痛得直叹气。这家老板说：“你还不如去给他退了 !”中年妇女有点不好意思：“买了，人家会退 ?”犹犹豫豫地。文状元、二结巴、长脖大龙也无意看这位妇女的结果，从这个门市走出来。＂哎呀，这几个人也来买药呀 !”几个人同时扭回头，见是小白脸金贵。小白脸金贵一只手扶着脚蹬三轮车的车厢，车上装了一车子货，车夫拉着有十来件。长脖大龙伸着长脖子笑眯眯地抹刷金贵：“你瞅，金贵吃喜咪豆了，连嘴也合不住了。”长脖大龙明显的特征是脖子长。这脖子要是长在豆蔻少女的身上，那会产生勾魂夺魄的诱惑力，长在男人身上则显得身材有点单薄。“哎呀，这、这回送这么多货 !”二结巴结巴着。几个人走近三轮车，一看全是好品种，有一件螺旋霉素，两件丹参片，还有感冒通。“这一三轮车不咋着，起码能挣万把块 !”文状元说着夸奖着。这是老乡们的外交词令。见老乡取来了计划送了货，夸奖一番，抹刷一回才是有礼貌，也是对对方能耐的表彰和承认。小白脸金贵哼哈地应着，谦虚着笑着：“哪比得你们这大弄家，送一回能挣好几万！”几个人说笑了一阵儿分开了。“千度哥，千度哥！一个声音传来。三个人急回头看，是钻天猴喊叫着面带笑容向他们走来。文状元大龙笑着同钻天猴打招呼，二结巴面无表情地看过去。钻天猴走近他们，也没在意二结巴的表情，好像很兴奋，第一句话便是：“昨天看了一出好戏！”这种先给结果的说话方式格外能引起人的兴趣，三个人都精神起来。文状元忙问：“什么好戏？”“昨天俺嫂子和斜子炮千青在大街上烧钱，让派出所弄走了！”几个人一阵惊诧，知道他说的“俺嫂子”是“漂亮媳妇”，便急问“怎么了？”钻天猴刚从陕东回来。他说：“俺嫂子怀疑老朱哥被抓是斜子炮千青举报的 !”钻天猴把举报的线索引向了千青。千青是陕东药市的一个老板，与漂亮媳妇有点过节，几个人都认识。移花又接木，淡然了无痕。谁人有妙招，还属猴儿君 !漂亮媳妇在中原市处理完羊倌老朱的事情之后，才有空想一个深刻的问题：到底是谁举报老朱呢？自己得罪了谁？她首先想到了三个人，一是斜眼千青。千青在市场上时间也长了，比羊倌还早一年，现在挂靠的是新城医药公司。此人一只眼斜着，正面看人两只眼怎么也不聚焦，人称“斜子炮”。两家在来往中有过几次摩擦，暗里相互拆台。羊倌老朱曾经向查市场的人透露过斜子炮千青仓库的地址，那次整顿千青承受了不小损失。漂亮媳妇事后知道是羊倌老朱做的手脚，还严厉地训斥了羊倌老朱一顿，要他以后在市场与人为善，以和为贵。二是临汾老张。临汾老张的门市和羊倌的门市只隔一家，一个 24 号一个 26号，临汾老张老是探听漂亮媳妇药品的卖价，然后以她的价钱为基础再优惠，弄得漂亮媳妇一段时间干脆不敢标价了，只对客户说：“你到别家标标价钱再过来，我肯定比别家价钱低！”三是二结巴。对二结巴的疑心主要是那次给二结巴算账。二结巴应该能挣三万来块钱，漂亮媳妇只给他算了一万九千多，足足揩了二结巴一万块钱油。虽然前段时间拉二结巴吃烩面贿赂了二结巴，但也不知起到作用没有，自己心里老惦记着这事，类似于“做了亏心事，只怕鬼敲门”的心态。但是她没有想到钻天猴。她觉得钻天猴远近是亲戚，再怎么着也有点血肉相连的关系，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动作，这么黑的心，把表哥往死里整。漂亮媳妇思量来去，结论是祸首肯定在这三个人里，但是不能确定三个人中到底是谁下的黑手。斜子炮千青和临汾老张都在市场，漂亮媳妇决定用古老的办法敲打敲打再说，看有什么反应。便用稻草扎了一个草人，上书“告密贼”三字，绑在门市门口的槐树上，不时地往草人身上泼开水。据说这种方式可以使对应的那个人，浑身发热起水泡。话说漂亮媳妇把稻草人绑在门市门口的槐树上，又是开水烫，又是用大钢针刺，又指桑骂槐：“烫死你告密贼”，“刺死你长舌鬼”，“知道你舅子（1）是谁，有胆你站出来”！凡此种种，骂得天昏地暗。斜子炮千青听到叫骂声浑身不自在，但又不好正面接话：因为自己确实与此事无关，自己若是多说一句话，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，一直把心里的烦躁压着。漂亮媳妇如是骂了三天，斜子炮千青实在忍受不了啦，“玩玩这泼妇吧！”便想出了点子付诸于行动，趁晚上无人，一瓶汽油一根火柴，一下把漂亮媳妇弄那个稻草人烧了个精光。——————（1）舅子：大李庄附近农村骂人的话，类似于“坏蛋”“孬货”之类。漂亮媳妇第二天一看，气得快要吐血，便大骂起来。就那条东西不过一二百米的药市街，从东骂到西，又从西骂到东，一遍一遍地重复，一遍一遍地骂。这回她骂人的重点转向了烧稻草人的人，当然她把做这两件事的人判断为了同一个人，骂得整条街的商户都烦了，只是不好出面制止，怕“瓜田李下”落不是。斜子炮千青听着漂亮媳妇的叫骂声受不了啦，因为这回烧稻草人的内容真是骂自己了：“漂亮媳妇，你婊子还没完没了啦，造假药就有理了，你多厉害，门上挂了几颗人头！”千青老板怒火上攻，随即披衣走出门市，待漂亮媳妇骂骂咧咧过来截住，一只斜眼像投枪一样射向漂亮媳妇：“泼妇！你骂谁？造假药你还有理了？一条街都叫你骂得不得安生，全是噪音，再骂老子打死你！”说着做了个伸手要打的架势，想镇住漂亮媳妇。恰巧这时候钻天猴到了市场，赶上看这出精彩的戏。“我到市场的时候，俩人闹的正凶，俺嫂子跟千青骂开了！”钻天猴向大家表述，一边回忆一边学着漂亮媳妇的样子：“俺嫂子指着千青的鼻子”——开始模仿漂亮媳妇的动作，一只手插在腰间，另一只手指向虚拟中的千青，眼瞪着脸端着：‘我骂你了？你斜眼发啥热！不是你斜眼，你斜眼接啥话？姑奶奶怕你呢，你打、你打！’”钻天猴像演员一样模仿漂亮媳妇的女声，逗得几个人大笑，钻天猴受到鼓舞，接着表演道：“这回俺嫂子可找到了冤家对头，说着便往斜子炮千青近前扑。一街人都出来看热闹了，俺嫂弟国伟也出来了，赶忙护住俺嫂子往回推，看热闹的人也连忙劝架，千青和俺嫂子总算没有打在一起。钻天猴学着漂亮媳妇的手势，右手举得高高的：“‘就骂了，你给你姑奶奶咋着，知道你有俩钱烧得了不得了，把钱拿出来比比！姑奶奶连省城的大官都能摆平，还怕你了！’”说到这里钻天猴略停一下，向大家笑笑，几个人鼓掌，钻天猴兴奋。天生口才何须练，猴哥出口即成章。钻天猴继续播送：“千青不让俺嫂子，指着俺嫂子的鼻子大骂：‘你这妖精，别认为你有个好看的奶子，会勾引色官就了不起！老子就是有俩钱，你觉着你造假药钱就多了，我是实实在在挣来的钱，不像你婊子是卖假药坑人的钱！’千青这个无证的药老板把自己当好人，拿话刺激俺嫂子。俺嫂子被千青的话激怒了，你们知道俺嫂子说了啥话？”钻天猴停了下来。钻天猴真是表演家，这时候还没忘记给三个观众设悬念，以停顿的方式吊大家胃口。长脖大龙见钻天猴不说了，急得不行，催着让钻天猴说：“天光哥，别逗我们了，俺们又没在场，咋知道嫂子说的啥话？”文状元也急于往下听，便道：“天光兄弟快说嘛！”含笑意期待着。钻天猴看着三个人期待的目光，心里高兴，净了一下嗓子，向大家笑笑说：“你们可别笑话俺嫂子，俺嫂子说话可掉底了，俺嫂子说：‘大斜子炮，斜子炮，你有漂亮的奶子你拿出来看看！’你们说俺嫂子这话掉底不掉底，这不等于说自己的那个地方让人看了？”钻天猴连解说带推理说得趣味横生。“漂亮嫂子也叫斜子炮千青气糊涂了！”长脖大龙说自己的听后感，回答钻天猴的问题。文状元听着，觉着漂亮媳妇已经不冷静了。钻天猴又说：“可能是俺嫂子觉得自己说话口误，赶紧拐弯，又把话题拉到了钱上，对千青大喊：‘斜子炮，把钱拿出来，亮一亮比一比！’说着俺嫂子顺手从手袋里抓出一把票子，有一百的有五十的，‘哗啦’扔了一地！”三个人听钻天猴转述惊得目瞪口呆，文状元更是嫉妒和恨一起袭来，认为漂亮媳妇不可一世，脱口道：“有俩钱烧的，该死！”同时，文状元对钻天猴也产生了感慨，对钻天猴的口才万分钦佩，心里暗道：钻天猴没有多少文化，竟然连描写带叙述，把情景描摹得生动活泼，维妙维肖，真是天才！钻天猴见文状元长脖大龙入戏颇深，知道自己已经牵住了这几个人的鼻子，便兴奋地又手舞足蹈讲起来：“斜子炮千青见势，从公文包里摸出几张百元票子对俺嫂子：‘妖精媳妇，就你有钱，看我！’说着，千青夸张地将几张红票子抛向天空，‘老子的钱还长着翅膀呢，你看飞得高不高，嘻嘻！’千青开始玩无赖耍俏皮。“俺嫂子哪里受了这气，接住千青的话骂千青：‘千青大炮，玩你妈啥花样，走，到马路上烧钱，看谁烧的多！谁要是不敢，谁就不是亲娘养的，姑奶奶今天非杀杀你的威风不可 !’说着俺嫂子径直向马路边走去。“斜子炮千青看俺嫂子火气上来了，便哈哈冷笑，继续逗俺嫂子，喊着说，‘走！难道老子怕你泼妇不成！’——说着大个千青摇头晃脑也朝马路边走，看热闹的人都跟了过去。”几个人听钻天猴讲到这里，拍起手来。二结巴由刚开始的没表情不说话，到这会儿也拍开了手，内心已被钻天猴的表演感染，热血沸腾。钻天猴见几个人这样，更来劲了，继续解说：“千青那货可笑人了，说：‘既然烧钱，老子先烧！’千青开始和嫂子商量规则，‘漂亮嫂子，咱俩今天文明吵架，不准再出脏字，我叫你漂亮嫂子，你称我兄弟，今天兄弟就和你比一比看谁狗熊，看着，兄弟先点几张……‘嘣哧 !’千青斜着眼按着了打火机，点燃一张，上下左右划着弧度摇晃着，嘴唇还唱着：‘钞票钞票我爱你，爱你爱到心窝里……’”。人生就是一场戏。“‘文明吵就文明吵，姑奶奶也会！’俺嫂子不示弱。”“俺嫂子说着从手袋里抓出一叠子钱，看样子有一二十张百元票，点燃着扔在路上，火呼呼地烧着，也唱道：‘你像天上的毛毛雨，落在身上痒痒地……’ 唱罢，俺嫂子亦大笑，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起来。”钻天猴描摹漂亮媳妇。文状元和长脖大龙二结巴三人眼珠子都蹦出来了：这戏还真好看。尤其文状元惊讶钻天猴用了“亦”字，还用了“手之舞之足之蹈之”成语。“弟兄们！听着过瘾不过瘾！”“过瘾！”三个人笑着回应、鼓掌，钻天猴更兴奋了：“要表演给你们表演完，千青掏出了一张一百元，俺嫂子不愿意了：‘斜子炮兄弟，有本事你别一张一张点，一次上一打子！’“俺嫂子将了一军，刺激斜子炮千青。千青那货更孬，那货哈哈一笑，说：‘漂亮嫂子，咋跟你亲兄弟说话呢，你有本事兄弟点一张，你点一百张！’ “‘斜眼兄弟，你觉着你姑奶奶嫂子不敢！’“俩人吵着吵着称嫂道弟起来。俺漂亮嫂子确实财大气粗，明知千青激自己，照样应承下来，我就佩服俺嫂子这种女中豪杰气概。千青趁坡滚驴，说：‘说话不能放屁！来，漂亮嫂子，咱叔嫂俩跪下，对天起誓，让天作证，谁说话不算数就不是亲娘养的！’千青抓住机会诱俺嫂子上钩！“‘跪就跪，你姑奶奶嫂子怕你！’俺漂亮嫂子一点不害怕，说着两人跪地，起誓、起身，斜子炮千青点了一张，让俺嫂子掏一百张。俺嫂子从包里掏出一捆，往千青眼前一晃，‘看好，姑奶奶嫂子说话算数，一百张！’“千青狡黠地笑了：‘漂亮嫂子，你别骗你兄弟，叫你兄弟数数，看够不够！’千青油腔滑调说着，‘噌’地从俺嫂子手里夺过那打子钱，一五一十数起来。千青这个动作把看热闹的人逗乐了，看热闹的人‘哗’地都笑了。至此，钻天猴停止模仿，收起了话匣子。长脖大龙急问：“后来怎么样了？”钻天猴晃了晃头，故意停顿有四五秒，吊长脖大龙胃口，然后轻声笑着说：“后来警察来了，你们说捣蛋（1）不捣蛋 !”说罢钻天猴大笑起来。文状元长脖大龙二结巴也随着钻天猴大笑。“我靠，这可算完了？”长脖大龙意犹未尽，“你在那儿看着，也不帮帮你嫂子忙，也不怕你嫂子吃亏，也不怕你嫂子看见你？”长脖大龙笑着逗钻天猴。——————（1）捣蛋：（方）这里类似于奇怪、笑人的意思。钻天猴耸了耸肩膀：“这忙我帮不了，我只怕她看见我，只往人后躲，还用外套把脸遮住！”说着笑起来，几个人笑出了眼泪，都沉浸在钻天猴表演的免费小品里。烧钱的灰烬在秋风的舞弄下像点点鬼火，一闪一闪地。后面的场景是：三四个警察过来，嘴里喊着“让开，让开！”拨开人群，用脚急踩钞币灭火，并说故意损毁人民币是犯法行为，要漂亮媳妇和斜子炮到派出所接受处理。漂亮媳妇和斜子炮千青被突如其来的警察弄懵了，只是怔怔地站着看警察。警察对他俩说：“请上车吧！”几个警察连推带搡，把两个人推进了警车里。围观的人见主角离开了，这才大呼小叫拍着手，议论着，吹着口哨散去。钻天猴看着他俩被派出所弄走，笑开了，从陕东笑到了中原市，见人就说自己经历的场面，目的是放出烟幕——斜子炮千青即是举报羊倌老朱造假药的人。回到家里则偷着笑，后来发展成了见人都笑合不拢嘴。一笑竟笑了几天几夜，老乡邻居都不知道他因何笑得这么厉害，都说钻天猴得了神经病，有点文化的人则说钻天猴得了精神分裂症。这时候对钻天猴的议论，取代了对漂亮媳妇和斜子炮千青的议论，钻天猴成了老乡们议论的中心。生活谁是主角?小人常常好过。审时度势变色，人夸头脑灵活。